第三章

接下来，我们见过几次面，互动和做都合拍。我给她付了几张账单，她的债务问题已被一笔勾销。我们的关系由炮友向朋友稳步过渡。

这次见面，我们选在她既不上课也不上班、全休的一天。

我们先到威尼斯海滩。我们逛小商店，听流艺的表现，以奇奇怪怪广告牌为背景拍照。站在旱冰场边，我们观赏大小孩的滑行。她说，她喜欢溜旱冰，套上滑板，可以在大街上穿行自如。我说，现在你去买一副，加入他们。她说，算了，今天没兴致。

重新汇入步行道上的群，我问她，你是外州。喜欢洛杉矶吗？

她说，不太喜欢。

为什么？

空气，空气太糟糕。洛杉矶的太假，社媒体上的和本属于两个世界。还有，我不喜欢洛杉矶的男。

呵呵，洛杉矶被她贬得体无完肤。相比美国的中西部和南部，洛杉矶的空气质量严重欠佳，我承认。洛杉矶的假，我同意。洛杉矶的男不好，我不太听说。环顾周围行走的男，白占多数，身高体壮的占多数，怎么讨不到戈蕾的欢喜？

我说，你随便看，多少帅哥在身边。

她说，我怎么没发现一个？

我说，你非常懂事，怕伤我的心吧？

她说，你想太多，跟你没半点关系。第一，我保证，这些男里面，1/3是同志。我不惹他们，他们不要惹我，？ 帅不帅跟我没半点关系。第二，你自己看看，有几个男脸上挂笑容？

她说得不错，真没几张笑脸。我说，你的观察力很强。

她说，我想不通，他们成天心事重重，到底为什么心？洛杉矶有这么多海滩，这么多商场，这么多财富，男为什么不开心？为非洲的饥饿儿童？

我说，你喜欢夜挂满笑容，像你一样的男？

才不是。我才没有夜挂满笑容，我的烦心事多着呢。我喜欢坏男孩，肥裤、一吨重冒牌铂金项链、满脏话、家里有枪的男孩。

我有自知之明，马上表明，我不够格。

她瞅瞅我，笑出牙龈，说，抱歉，你永远不会是第一选。

她到换衣间换上黑色比基尼，红色渔夫帽搭配红框墨镜，走出来的那瞬间，吸引了所有男的目光。她居然属于我—至少此时属于我，我激动得腿软。我的冲动不是抱紧她，而是给她披上一条大毯子，把她包里得严严实实，并警告路，不许看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