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大明天下】（433）

想不到，丁帅竟会如此……是啊，丁帅此举出意料，看来朝中传出的指摘之词，末必可信安惟学同样感慨万千。

曲锐颔首，私款犒恤将士，说公私不明都是轻的，若被有心斥为收买军心、图谋不轨，那也是百莫辩，丁寿此举横竖都是费力不讨好，可不像是个佞之臣该的事。

知道由底细，老曲锐更加心不宁，捻着胡子道：丁帅此举还是轻率……嘘——安惟学轻声道：来了……一名外罩白袍的锦衣校尉快步跑到祭坛前，躬身一礼，禀卫帅，才部堂灵柩已经城丁寿点，轻声吩咐：开始吧随着一声令下，呜呜法螺之声响起，震动四野。

伴着号角声，大慈恩寺僧侣顿时敲动寺内铜钟，随之长安城各处寺院兰若钟鼓齐鸣，整个长安古城都笼罩在金铁鸣的黄钟大吕声中。

重重叠叠的灵幡迎风招展，纷纷扬扬的冥币如大雪般漫天狂舞。

五百骑军高举旗幡开路，马上骑士俱是庄严肃穆，连胯下战马也是垂首轻蹄，怕惊扰了身畔亡灵。

白色旗幡之下，是十六抬的巨大棺椁，周尚文白盔白甲，手捧才宽灵位，走在最前，跟在身后的是申居敬等沙丘一战幸存将士，俱是同样装扮，手中端端正正捧着袍泽牌位，依次而进。

整个队伍不发一言，自带一风刀霜剑的金戈之气，一往无前，悲壮苍凉。

队伍走进大慈恩寺山门的一刻，万瞩目，周尚文垂目低眉，步履如山，每踏出一步都似万钧在肩，好不容易走到丁寿身前，扑通跪倒，申居敬等同时拜倒尘埃。

罪将无能，失陷主帅，甘求一死，请缇帅成全周尚文垂首不敢抬。

我等同求一死，告慰袍泽亡灵申居敬等齐声请罪。

尔等之罪，事后自有朝廷论处，今法会，不为你我，而是他们丁寿闪身避开，露出身后祭坛上层层罗列的将士灵位，好似一个整齐方阵矗立在前。

看着牌位上或熟悉或陌生的姓名，仿佛一个个鲜活面容涌在眼前，周尚文等虎目含泪，恭恭敬敬将才宽一将士灵位摆放坛前。

丁帅……周尚文双手捧上两截断箭，略带哽咽道：这是才部堂体内取出的眼见箭镞一端断箭沾满的黑褐血迹，丁寿瞋目切齿：火筛——土默特等部已撤离柳条川，去向不明寻仇无门，周尚文沮丧万分。

曹雄呢？怎不见他！丁寿已知晓出塞战事，前军被围，曹雄迟疑不前，才宽中矢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