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

有很漂亮的音乐泉，天黑了还有游客在喂鸽子。

宋斯年开了辆四面漏风的桑塔纳，车脸大灯用透明胶带粘在金属壳上，裹挟着水汽的冷风从袖管灌进来，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，眼轻飘飘地飞出去。

恍惚间，他瞥见道熟悉的背影，和旁边的挨得很近，灰色的影子洒落在斑驳的白墙上，黏黏糊糊牵连成一片，紧密得像罩着同一件外衫。

“小宋哥。”背后有声音随风飘过来，后视镜里逐渐映出那张容貌姣好的脸，“你看什么呢？”顾十鸢曲起指节叩响了车窗，“笃笃笃”的声音像是打寂静的钥匙。

“没什么？”宋斯年用余光瞟她一眼，再抬眼望向盛景大门的时候，一个影儿都没瞧见，说：“我妈让我等你一起上去。”

顾十鸢动了动唇，想着今晚的事，也没了寒暄的心思，挤出来一个生冷的“哦”字。

宋斯年手腕搭在方向盘上，指尖垂落下来，紧绷的皮在手背勾出流畅的骨线，皱了下眉，“我记得你和卿卿一家公司的，她呢？”

顾十鸢微顿，吸了下脸颊的软，笑说：“我不知道啊。”重音落在该落的地方，配合着无辜的表，好像真就那么回事儿。

检测实验室每天都要做消杀，顾十鸢整天泡在办公室，衣服上难免沾着苦寒的味道，随便说说也很有信服度。

宋斯年经常出警，为了方便剃了寸，浓眉上横亘着一道浅淡的疤痕，不茍言笑的时候有种很痞的味道，但这种感觉是浮于表面的，那子狠劲儿一笑就消失了，“你最近忙吗？”

顾十鸢打心底发憷，宋斯年这平时就是只温驯的狗，但事儿要是沾上了宋卿，狗就变成了咬合力惊的狼，要从招惹他妹妹的身上狠狠地撕咬下完整的皮来。

“还凑合。”顾十鸢站直了身子，双手习惯地想进外衣兜里，但没摸着白大褂，就退而求其次扯了扯衣角的褶子，她软下语调，“小宋哥，进去吧，外面怪冷的。”

宋斯年盯了她两三秒，突然伸手从中控台的旧盒子里掏出盒薄荷糖，倒出几粒，摊开掌心，问：“要不要？”

顾十鸢连忙摇摇。

宋斯年轻拍了下手腕，糖果在空中划过流畅的弧度，然后稳稳地落中，他把糖咬得嘎嘣响，缓缓笑出声，“她不接我电话，你和卿卿关系好，记得提醒她别迟到了。”

“知道了，小宋哥。”顾十鸢忙不迭地点。

真服了，兄妹俩笑起来都跟变态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