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再回首

二二年，冬。正式执业的第三年。

我并没有接下老爸的诊所。退伍后正遇到百年一回的大震，毅然决定下乡服务，选择南投乡间的地区综合医院。这家医院并不大，科别也没有分很细，每一科约是三到五个医生值。

一年的住院医师年资，第二年我就升主治。一方面是灾区外流，业务量萎缩导致高年资的医师求去；另一方面，院长是老爸同学兼死党，我到这家医院服务也是透过这层关系。小儿科主任大约再两三年就退休，在大医院要熬个二、三十年才能熬到的科主任位置，也许我六年就能坐上了。

很值得兴奋的事，但是我却兴奋不起来。这几年来连络不到小雯，每次去许家都被许爸给轰出来，我年纪也渐渐大了，家里催得紧，也许小雯与我真的无缘。

当然，这不是我心n的主因。让我更不好过的，还有一件事。

小茹怀孕了。

纪家忙着办喜事，奉子成婚嘛！只是他们家看到我都像看到凶神恶煞般，避之唯恐不及。想不通？很简单。孩子的爸不是我。

“小P呀，感这种事是很难讲的……你条件这么好，大医院的大医师，一定能找到比我们小茹还要好的牵手……不要想不开，也不要来打扰他们小俩……我们家小茹是老实……听纪妈妈的话……”

此一时也，彼一时也，无耻纠缠不是我的作风。说不难过是假的，将近十年的长跑，虽然我不很积极，虽然偶有艳遇，但纪妈妈的汤攻势让我自己都以为是非小茹不娶了。难过归难过，好聚要好散。

世事本如风，春来秋去一场空。

琪琪？入伍后就兵变了。独守空闺寂寞难耐呀！

小茹的准夫婿，是一位画家，艺术家。瘦削，长发，常穿着宽松的衣裤，踏着无跟的平底鞋，嘴里叼着黄长寿，指缝间有洗不干净的油墨，走路踢踢塌塌，怎么看都和我是两个世界的。无权去批评他的装扮，只是，小茹的品味转变真大。换个角度来想，拘谨的小茹搭上随的文工作者，基于互补的功能而言是合理的。

现在的我，只能加班再加班，除了主治医师的本份门诊之外，还兼住院医师的留守巡房。每天工作十四个小时，麻痹自己，也帮两年后的升职准备。

“佳桦小妹妹，有咳嗽是吗？”周五，晚上六点半，过了下班时间了。这是最后一个门诊，看完就可以给晚班的医师。

流行感冒，季节变换或冷气团来袭时常见，通常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