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
红军没走前，秀姑来过几次冯桥镇，那是个几千户家的大镇，建于明朝，镇中大多为冯姓，镇南有条小河，上面的桥是镇上捐钱修的，所以叫冯桥。过去，为了防备山上的响马，镇墙修得很高很结实，四面有镇门，周围还有好几个炮楼，加上环绕镇墙挖了很深的沟，引了河水进来，所以冯桥镇完全象个缩小了的县城。

过了冯桥不远，就是镇南门了，镇门是砖砌的拱形门，上面有檐子。秀姑远远看见镇门的檐子下一串一串地挂着七、八串，每一串都有四、五颗，用绳子拴着发串在一起，镇门边的墙上还有告示，围着七、八个在那里看，还有些富家子弟围在正对镇门的路中间看着什么。

秀姑知道，那镇门上挂的一定是被还乡团杀害的烈士或是红军家属的。

走得近些了，站在路中间的那些看见押着秀姑的保安团一行，急忙闪到路边，好奇地看着被押来的秀姑。

秀姑的心突然怦怦地狂跳起来，因为那些刚才围着的原来是一具尸，而且是一具光光，寸丝不挂的瘦小尸。那尸仰面躺在地上，四肢大大地摊开，没有脑袋，估计是被割下来挂在镇门上了。走到跟前，看清那尸仿佛十分年轻，身上的皮肤很细致，房不大，象两支喋子摊在胸前，晕和都呈淡淡的灰白色。

在尸的胸腹部有三个枪眼，腹部的一个枪眼中还有一团肠子挤出来，象个攥紧的拳般堆在肚子上。她的阴毛比较浓，也比较短，从小腹下一直延伸到会阴部。一根手指粗的树枝在尸的阴户里，斜斜地伸出来三尺多，上面挑着一小条白布，写着：“当游击队的下场。”

那会不会是小莲？秀姑敏感地想到了那个与自己同住一个窝棚的姑娘，同是，又生活在一起这么久，小莲的身子自己是见过的，正与这尸很象。

秀姑想着，脚步缓了一缓，后面冯德隆跟了上来：“张大队长，我想你一定认识，这就是那天我袭击你们驻地时打死的那个小匪。可惜当场就死了，不然的话，让她活着光溜溜地在这儿示众该多有趣？啊？”

同是，看到小莲赤条条的尸身被摆在大路正中展览，秀姑的脸上感到一阵阵发热，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：“畜生！”然后昂着继续往前走。到了镇门前一看，那些果然都是这些天牺牲的那些游击队员，有主动留下阻击敌的胡大爹，还有一个梳着长长大辫子的少的可不正是小莲的。

秀姑不知道，最后同自己在一起的那几位队员怎么样了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