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你泛起山川，碧波里的不是我

北域南部有一片星瀑，横亘千里，其间星星点点，那是腐蚀法力的星，即使法力通天也极难泅渡。许多想要强行越过的大妖都在快要到达顶点之时被吸干法力，然后被湍急的流水冲入深渊。

而每月十五满月那，星瀑的流水便会变得微弱，不复平里的轰鸣。或许是因为月光太盛，星瀑间的星也会变得微弱，那一，星瀑便可轻易越过。

裴语涵已经在瀑潭之侧枯坐七。她的膝上横着一柄古剑。白衣剑仙依旧纤尘不染，只是眉目间带着些倦意。

今便是十五，许多妖怪都会在这一跨过星瀑来到另一端，裴语涵也是其中的一个。

这一路而来，她杀死了很多妖怪，那些妖怪有些是贪恋她的容颜，有的是渴望她的法力欲将其作为鼎炉，有的则是觊觎那柄古剑。天下攘攘，皆为利往。可利之一字，又极为伤。裴语涵从未主动出剑杀，只是不知死活的和妖实在太多了。

幕天席地，风餐露宿，她的容颜难免有些清瘦。可是月上梢，在她侧靥上投下一缕月光之时，依旧难掩清美。

她直起身子，耳畔古剑嗡鸣，如涕如诉。她等待月上中天，然后跨过星瀑，继续往北。北域极其广大，甚至比族王朝的两倍还要大。在这片大部分都未能开垦的荒凉之地中寻找一个，何异于大海捞针。

要在北域找到林玄言，即使是手眼通天的妖尊也需要费很大功夫。裴语涵同样找不到。但是羡鱼可以。就像是那林玄言与季婵溪比试之时一样，羡鱼千万里而来，拦在了他的身前。那一幕，让这位剑仙子念念不忘了多少个夜。

羡鱼剑尖所指，是北域之北。

终于，明月攀升到了顶点，像是诗句中的银盘，也像是一个高悬顶的苍白颅。

耳畔的水声渐弱，从阵阵春雷般的声响化作哗哗的水声。明月流辉，满瀑的星光便暗淡了许多。裴语涵所在的位置较为僻静，渡瀑的妖怪不多。她也刻意释放出了一些气息，让那些敢动心思的妖怪马上消去念，敬畏地站在远处。

可是依旧有些妖怪很不知趣。

比如裴语涵刚刚起身，便有一道红衣大袍的纤瘦男子落在了前方。男子面色如玉，轻摇折扇，一手负后。对着裴语涵微微一笑，轻轻欠身。

裴语涵瞥了他一眼：“楚将明，你有话？”来者便是那动王城的妖王楚将明。他虽然温文尔雅，但是裴语涵从脚步便能听出，他受了伤。她和楚将明谁也杀不了谁，所以她也不想在这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