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波诡云谲的县里

轩辕历三千四百五十年十一月底，归阳县已经入冬。虽然不曾下雪，但这几间北风怒号，灰黑色的瓦面在早晨已经凝起了霜冻，呈现出白白的一片。到了中午时分，光照耀，冰霜融化，水滴打在屋檐前的石块地面上，啪嗒声不绝于耳。

县中的气氛，如这初冬的北风一般肃杀。城中道路行匆匆，脸上还隐隐都有着惊惶之色，仿佛若不是迫不得已，绝不会出门在外。

叶行远踏入县城的时候，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劲。他与欧阳紫玉解决事端后，回来路上没再遇上别的麻烦，堪称是一路顺风。但是今回到了县城，却与离开时候的感觉大不一样。

“这是出了什么事？虽然已是冬天，不过时近腊月，本该也有不少摊贩在集市上做生意，怎么家家户户关门闭户的……”就连神经大条的欧阳紫玉也觉得有些诧异，忍不住发问。

县中必有变故。叶行远眉微蹙，几个月前离开归阳县的时候，县中势就已经不大好，周知县与士绅之间的矛盾浮出水面。本以为纵然暗流汹涌，好歹双方势力均衡，谁也不能奈何得了谁，难道在这段时间撕破了脸皮？

叶行远有心想找个问问，但路瞧见他是读书打扮，都不愿停下脚步，甚至畏之如虎。

奇哉怪也！叶行远越发感觉不对，又看了看欧阳紫玉大小姐，本来他没想着先去欧阳举家拜访。但此时形怪异，看来也不得不先去问个究竟，免得糊里糊涂又出了什么差错。

拿定了主意后，他便对欧阳紫玉道：“这县中十分怪异，我便随你去贵府拜见欧阳前辈，也好问问出了什么事。”

县内漩涡看来比之前预估的更大，所谓破家的知县灭门的令尹，本地士绅与周知县掰腕子也不知胜负如何。

幸好这几个月自己避祸府城，未被涉及，否则还不定惹出什么麻烦（其实去府城惹出的麻烦也不算小）。

“好啊！”欧阳紫玉没心没肺，她没想到自己老爹能有什么事，也不大关注县里变故。只听说叶行远要去她家，心中不知怎的涌出一股愉悦之，点赞道：“你随我去了一趟府城，得了秀才功名，倒是更注重礼仪了，不错！”

叶行远知道欧阳紫玉子粗疏，也不多解释，就随着她穿过半个县城，来到欧阳举宅前。却见门前冷落，不由就吃了一惊。

一个县里没几个常住的举，所以举已经是县里的面物了。举府宅，平里不说门庭若市，好歹也是谈笑有鸿儒，来往无白丁。在方应物印象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