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出手

流民自然是绰绰有余，但要是拓跋宏领兵攻上来，那边并无抵抗之力。

蛊宗大部分行踪末被发现，只在茂河上游发现少量蛊宗弟子携带着竹笼出没。

从李少陵出发时的言语来看，他觉得流民的死伤并不会太过严重。

袁忠义却不这么认为。

拓跋宏这个将军看着像个粗，实际却狡诈阴沉，他领兵在后，为了尽可能制造冲杀良机，把七百骑兵的威力发挥到极限，只怕不会在乎这些流民的死活。

在统兵者眼中，毫无战斗能力的残废，不过是些会消耗粮的烂。

多死一死，诱敌，方便冲锋陷阵，才是他们最大的价值。

左思右想，袁忠义还是放弃了继续跟贺仙澄一起呆在队伍最前，而是找借说要让好手分散开，带着包含蕊去了中段。

残废终究不过是残废。

一整天下来，长蛇一样的队伍都没有真正前进多少。

即便如此，依然有了十几个死在路上的。

来不及架起火堆烧掉，那些尸体，就被随手抛在了路边。

第二天，被丢掉的尸体增加到了三十多具。

李少陵一次次下令让大家休息，为此甚至还和拓跋宏的传令兵吵了两架。

可这依然无法阻止伤残病弱的流民在虚弱中咽下最后一气。

上路时他们一共抬了七十多副粗制木担架，两天过去，就空了一大半。

第三天，空了的担架又重新躺满了，但其中已经没有一个是出发时就在担架上的了。

李少陵来回巡视，双眼通红，一副恨不得敌军这就出现在眼前，让他痛快厮杀一阵的模样。

就在这天傍晚，他如愿了。

袁忠义此前还没有见过真正的战场，对于两军锋，他不过是在书上看过模糊的描述而已。

一眼望去，他就知道，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这种事，当真是要有不世出的武勇和胆识才做得到。

藤甲皮盾，长弓木矛，全副武装的蛮夷兵将，齐并进，宛如一道活动黑墙，在开阔地向着刚燃起火堆准备吃饭的流民这边杀来。

数从一到十，和从十到百，再到从百上千，带来的压迫感根本不能以十倍计。

“呜噜噜——喝！呜噜噜——喝！”短矛敲打着皮盾，那些蛮子高喊着没有意义却令胆寒的呼号，大踏步近。

袁忠义跃上附近枝，所望谷地，兵如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