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（三）

心耿耿的宫们。紫衣宫轻轻用白色绢布替崇祯帝擦去，自己却也是泪流不止了。

崇祯帝强忍住轻声哭泣，站在丹陛前朝着丹陛下的宫们伸出手，袖子内的手臂都在颤抖，不忍这些服侍多年的宫们陪自己殉国。

崇祯帝道：“你们不走……等会逆贼快杀将进来了呀……”

宫们都跪在丹陛前，虽然哭声一片，但是姿态依然得体，互相之间的距离保持得井井有条。

宫们道：“启奏皇上……婢们都已商量好了……逆贼杀进紫禁城时……都跳那护城河里去了了……”

崇祯帝一听他们这话，羞愧得半转身子，不忍相看，眼角和王承恩碰在一起，满眼的痛心自责和绝望。

崇祯帝道：“你们都速速离宫，难道你们都抗旨吗？”

宫们跪爬在御道的两旁，左右为难、种种姿态，但还是没有领旨，只是哭着跪爬在地上。

宫们道：“皇上……婢们死都要和大明共存亡……和皇上共患难……大明啊……大明啊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
崇祯帝看着宫们伤心欲绝的样子，感同身受，沉默片刻后从月台上慢慢走了下来，扶起身边就近的一名老宫。崇祯帝记得这名老太监，他是从万历朝开始就在宫里侍候的老宫了，崇祯帝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。崇祯帝又转看看周围，有老宫也有新宫，但是脸上都是一副敢毅然面对生死的表。

崇祯帝道：“朕啊……还有一些要做的事……你们先都退下吧……”

宫们一听皇上这句话，顿时哭声更凄惨了，此起彼伏绵绵不断，他们知道这是和皇上离别的最后时刻了。

宫们凄惨的哭道：“皇上……皇上呀……大明呀……为何啊……”

崇祯帝摇晃着虚弱的龙体，仰面朝天，天色已经渐渐亮了，两行热泪又从眼眶里流了出来，眉微蹙。

崇祯帝转身慢慢向清宫走去，两名紫衣宫扶在他左右，崇祯帝的姿态和步子，已经像一个老了，还不如王承恩走的稳。

王承恩见皇上回宫，自己的擦净了鼻涕，上前一步甩了一下佛尘，悲凉的看着丹陛下的宫们。

王承恩尖尖的声音道：“皇上……回宫……”

宫们一听这话，自觉反应的齐齐跪好，动作平稳的给崇祯帝齐齐磕，这也是最后一次给崇祯帝磕了啊。

宫们道：“婢……恭送皇上回宫……皇上……万岁……万岁……万万岁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