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刀记（49卷）286

鳞

族大姓，因故不见容于娘家和夫家，打听到魏无音、褚星烈在秋拭水处共商讨伐

妖刀大计，带儿子前往投靠，却遭秋拭水驱逐。只是褚星烈并不知道，战后劫余、

武功几乎全废的魏无音，终究是接纳了这个孩子。

应风色呢，怎不是他继承了宫主大位？褚星烈慢慢蹙紧剑眉。还有那

龙方家的少子……是了，我记得叫龙方飓色的。这两个到哪儿去了？

秋霜色从容道：禀师叔，此二位俱已不在。他们勾结外敌，意图颠覆，且

几乎成功，令诸脉元气大伤。所幸在先师与众长老通力合作下弭平叛，这才推

举我风云峡韩宫主上位。

褚星烈的神有些迷惘，但沐云色能理解他的困惑。

按耿照的说法，褚师叔在妖刀圣战中受了重伤，虽保住命，但三十年来处

于无识无想、无有知觉的混沌状态，直与活死无异。不知为何，耿照将他带

冷鑪谷后，褚星烈有天突然醒了过来，神智完全是清楚的，接续自重伤昏迷的前

一刻，三十年岁月只留下些许浮光掠影，连片段都称之不上。

他不知是谁救了他，不记得朝夕相伴之，对褚星烈而言，他就像独自做了

个长达三十年的大梦，醒来后记忆里的全不在了，留在身边的，则通通不在记

忆之中，只是宣称熟识的陌生而已。

在冷鑪谷，他唯一认识的是薛百螣。

他俩年轻时打过一架，结果两都不想再提。没有这位曾经生死相搏的薛老

神君，褚星烈彷彿一个被孤伶伶地遗弃在异域，周遭的一切对他皆无意义。他

甚至不明白薛百螣何以老成了这样，那一战远不过数载，所留的遗患在几个月前

的雨季里还困扰着他——

苍白如纸的羸瘦男子安静片刻，像是终于接受了这些熟识之名已遭抹去，再

不复存，不得不转面对另一则噩耗。你声声说『先师』，魏无音他……

也死了么？

是。秋霜色垂眸敛首，以尽量不牵动老心绪的平稳音调。其余三少没

有他的心修养，聂雨色别过，死死咬住一声冷哼，单薄的腮帮子绷出清晰的

颔骨和牙床线条；韩雪色低蹙眉，露出痛悔之色，沐云色则不禁红了眼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