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百四九章 倾墨入海，歧生孤龙

“还神甲”，便能发挥妖刀之能……至此，澎湃如的思绪与先前的质疑，终于又合到了一处。

——曾功亮为何研制“还神甲”？何授意他做研究？

这奇械与妖刀刀尸之间如此相契，难道只是巧合而已？

旧的友朋似不知他心中所想，兀自沈溺于怀缅之间，一时难以自拔。

“我一直在想，若那晚之前，我便做出了这样的东西，仲夫子是不是就不会死了？”曾功亮惨然一笑，抚着工作枱低声喃喃道：“就算他为救我们一命，强鼓内力使出超越“时御六龙”的一剑，以致半身瘫痪，“还神甲”也能再给他一搏之力，起码能使“游龙步”逃命……才这么想着，回神已研究二十几年啦。”说着霍然抬，露出爽朗的笑容，正色道：“若我们终不能挣脱回忆，不能不受那些痛苦经历影响，至少要将它用于有益之处。你可以继续责怪自己四十年，但那只是为难自己罢了，仲骧玉不会因此活转过来，你我也不能再有一回青春年少。我是这样告诉自己的，你也该试试。”

萧谏纸望着昔同窗的眼眸，里清澈得不带一丝阴霾，容不下诡计滋生，甚至比他当年在那个执拗孤僻、好发议论的肥胖少年眼中所见，还要彻得多。岁月会毁坏一些东西，也可能使之磨砺发光。也许曾功亮是后者。

他叹了气。“无论如何，能再见到你，今儿就不算白来啦。我相信九转莲台之崩毁，非是你所为。然覆笥山奇门阵图如此严密，外绝难出，除非……此间有内贼？”

曾功亮又笑起来。

“你看看你，又来了。太聪明又太愤怒，以致往往忽略了显而易见的事实。没有可以从覆笥山带走蓝图，不代表没有能来四极明府看。你今儿问我难陀寺的事，我不就说了么？要是你要求看一看蓝图，虽于规定不合，但我他妈怎么说也是大工正，便给你看了，谁又敢说什么？”

萧谏纸眸光一凛。

“有来看过九转莲台的蓝图么？”

“有。”曾功亮装出一张苦瓜脸。“还不能不给看，这才麻烦。他跟我师傅那一辈的有，讲辈份、讲份都无法拒绝；况且以他的身份地位，强要看我也不能说不，你知道……上的嘛！很麻烦的。”

“数圣”逄宫贵为诸圣之一，沧海儒宗内，只三槐六艺儒门之主的地位高过了九通圣。然此三者绝迹江湖多年，思来想去，也只一符合“上的”一说。

萧谏纸又恢复了从容宁定，低垂眼帘，淡淡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