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百三十章 子夜飞遁，鸿鹄鸣高

：“所以……你也别再生自己的气了，好不好？”

耿照睁大眼睛，定定望向前方曲折的地宫石壁，眼角的温热不受控制地汩出，淌过鼻梁，朝另一侧面颊滑落。他小心将她拥紧，下靠着伊温温香香的发顶，染红霞放松了似的偎在他怀里，不多时便发出匀细的轻酣。

“好。”

这一觉他们睡得很长。之后又过了两天，染红霞才慢慢能起身，步子跨得稍大些，腹中便隐隐作痛，闷得像癸水将至之时、偶尔会有的不适。她月事在论法大会前才过不久，断不能于此时复临；追根究柢，自是郎鼓捣太甚。

这样的身子无法游过瀑布激流，染红霞遂留在地宫休养。耿照呵护备至，采果捕鱼，携地宫处置，将她喂得饱饱的。

地宫中无法生火，耿照唯恐伊元气未复，不宜生食，特意采了野果榨汁，以尖利石片剖鱼刮鳞，从鱼骨上剔下无刺的净，分割成长条状的鱼脍，反复以果浇淋浸泡。要不多时，鱼便由剔莹的红逐渐转色，呈氽烫后的脂白。

染红霞用紫苏叶包着鱼脍，佐以不知名的熟甜浆果，只觉清香扑鼻，酸酸甜甜的，不禁胃大开，整整吃了两条鱼，才心满意足抚着肚皮，笑道：“我知道你弄吃的很厉害，没想到竟厉害如斯，连柴火也不用。”突然轻轻一嗝，赶紧坐直掩，心虚地睁大美眸，想装傻又对自己代不过去，两个我看看你、你看看我，默然片刻，才齐齐大笑。

“不许……不许笑话我！”染红霞晕红双颊，摆起了姐姐的派，伸手轻轻打他，只是自己也觉不好意思，赶紧转移话题。“是你做得太好吃啦，不小心吃了许多。这鱼……是怎么弄的？”

耿照倒也不敢一意取笑，见好就收，拿起一枚掌大小、椭圆长型的黄皮野果道：“这叫枸橼，与柑橘相似，但味道更酸，有独特的香气，又叫香橼。枸橼原本只生长在南方的野地里，据说是把野生枸橼移植到果园里，反复培育，才有了如今的柑橘橙柚。

“枸橼的汁能使鱼虾自行熟化，就像水煮过一般，但对猪牛羊等兽则无此效果。我小时同村里戏水，捞得河鱼虾蟹，我姐姐便如此调制，再洒点粗盐、酸浆、芫茜之类，辟腥醒脾，盛夏里最是开胃。”顿了一顿，又道：“只不过在我们村里，用的是金柑。金柑小而酸，味道很够，野生的枸橼同金柑差不多大，但果皮粗厚，还有刺的涩味，榨不出什么汁，还是金柑好。”

染红霞一嗅，果然柚皮般厚实的油皮上沁出强烈